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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度以为自己变心了,怕自己不能承受良心的谴责,不敢再见她,所以他不惜装病避着她。虽然秦雷告诉大家,装病是为了从旋涡中抽身,坐山观虎斗,静待渔翁利,但谁能说秦雷在几套方案中选择这一个,是不是潜意识里的愧疚在作怪呢?但当真正见到她时,炽热的感情便从心中爆发,巨大的喜悦冲毁了所有的犹豫与逃避,他只想抱住她,把她融化在怀里。好吧好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关键是现在,我很想见到她,秦雷对自己咬牙切齿道,再说人都已经上船了,不能真跳到河里去吧!带着这种乱七八糟的心理,时隔五个月后,秦雷又见到了自己的初恋女孩。诗韵穿一身湖蓝色的绸衫,头上扎着逍遥巾,虽一身男装,却掩不住那绝世的风华。她与云裳一般绝色,却又各擅胜场,云裳是那种令天地间的一切黯然失色的魅力,虽凤鸟不敢与其比翼,虽皓月不敢与其争辉。而诗韵的风华,却是让天地间的一切熠熠生辉,一草一木因她而美丽,一花一叶因她而珍贵。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秦雷心中给出了结论,转瞬又为自己在诗韵面前还想起云裳而羞愧起来。诗韵就这样看着秦雷面色阴晴变换,水中莲花一般,虽悄然绽放,但不言不语。五个月没见秦雷,她以为自己会抑制不住地激动,但实际上。她沉静的很。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觉。等秦雷回过神,发现诗韵还安静地站在那。面上没有一丝不耐,却也没有多兴奋。心中小小失望一下,秦雷朝诗韵微笑道:“先坐下吧!”诗韵微微颔首,便要在秦雷身边的锦墩上款款坐下。秦雷突然叫道:“别坐。”诗韵诧异的直起身子,回身低头去看那锦墩,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听秦雷对跟过来的石敢吩咐道:“那个谁,赶紧去孤房里把椅子搬出来……”见诗韵一脸不解。秦雷不好意思道:“这个凳子方才被人坐过……”诗韵心中一甜,轻声道:“不碍事地。”但也没有再坐下去。石敢把秦雷日常坐的椅子搬出来,放在诗韵身边,便很自觉地要退下,却瞥见小丫鬟锦纹仍站在李家小姐身后,一脸警惕地望着王爷。石敢朝锦纹递个眼色,锦纹瞪他一眼,站在那里兀自不动。石敢以为她要盯人防守王爷。心中叹一声,只好自己先离了前甲板。等拐到后面,石敢满腹心事的回头一看,却发现锦纹不声不响地跟在自己身后,仅差了一尺远,差点吓得他叫出声来。锦纹切一声。小声道:“还是大侍卫长呢,让个小姑娘就吓成这样,人家很为你们王爷的安全担忧呢。”石敢老脸通红,嘴硬道:“这个世上就你能吓到我。”小丫头心里一喜,却仍板着小脸道:“跟我到后面来,有话问你。”石敢连忙点头,忙不迭地跟上,听到身后扑哧扑哧的笑声,他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两个一脸贱笑得黑衣卫,恨声道:“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冲甲板。”两个黑衣卫这才慌了。哀声道:“莫呀……”“再说就连明天地一起刷了!”使完厉害。赶紧换一副自以为温柔的样子,昂首阔步地到了后甲板。却见锦纹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分明是看见自己公报私仇的丑相了。石敢挠挠头,想解释一下,但锦纹是个急脾气,娇声道:“问你件事,你给人家老实回答,”说着举起小拳头挥了挥,恶狠狠的威胁道:“否则有你好看!”石敢赶紧点头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心尽力。“要你尽心尽力作甚?”锦纹有些搞不懂,但还是很满意石敢的表态,小声问道:“我问你,你们王爷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这个嘛……”石敢挠挠头,为难道:“条例规定,不得以任何理由向任何人泄露王爷的言行举止。”锦纹撅起小嘴,不悦道:“那你以后休想再看到好脸。”说着瞄他一眼,撒娇道:“石敢哥,你就说吧!说呀!”但任她身子扭成了麻花,石敢只是一个劲地挠头陪笑,却死活不开口。与后甲板的两个相比,前甲板的两个也够看的。等诗韵一坐下,秦雷又是拿香蕉又是拿梨,诗韵微笑着接过,放在小机上,轻声道:“秋里了,这些东西性寒,还是少吃些吧!”秦雷只好怏怏坐下,即便诗韵不吃水果,他也不能问:“这有酒你喝不?”只好唤侍卫上茶。诗韵知道他平素是个懒透了的家伙,见他一阵忙活,心中不由微微一笑,柔声道:“王爷不要忙活了,您的身子还病着呢。”秦雷‘哦’一声,低头一看,自己大半边身子已经离开了躺椅,向前倾着,一只手还搭在桌子上,哪里像是病得不轻哇。秦雷‘哎呦’一声,缓缓躺回到椅子上,右手收回来轻轻揉着腰,俊脸皱的像菊花一般,呲牙道:“一见了老师学生就激动,也不知怎么就起来了,不说还感觉不到疼呢。”诗韵可是奉召为陛下最疼爱的小公主调理身子地女大夫。岐黄之术不见得比南方那位差多少。医生诊病用的是‘望闻问切’,望可是排在最前头的。不用把脉,一看秦雷的气色,对他的状况便知道个七八分。诗韵见他身子确实有些虚,但已经大好,断不至于像昨日石敢去禀告的‘虚弱无力、食不下咽、举箸提笔皆不能’那样,心里不禁有些难过。轻声道:“昨日公主殿下知道王爷病了,自然担心不已。整夜辗转反侧,一早就派民女出宫探视,现在见到王爷身体并无大碍,想来公主也能睡好觉了。”秦雷又不是初哥了,怎么听不出姑娘语气中的幽怨与埋怨,只得佯怒道:“这个石敢老大不小了,怎么满嘴跑大车。我最不过因为大病初愈,又加上旅途劳顿,因而起不了身,歇过来就好了!真是地!”诗韵点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甚好,民女也好回去交差了,王爷请好生歇息,民女告退了。”说着袅袅起身。恭恭敬敬一福。秦雷从来不知道,诗韵也是个有脾气地,也不顾装样了,用手撑着桌面,从躺椅上站起来,轻声道:“别走。”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已经转身地诗韵停下了脚步,重新转过身来,便看见秦雷扶着桌面颤巍巍站立。诗韵轻呼一声:“快坐下,”也不避嫌,快步到了秦雷身边,搀着他坐下。秦雷望着重新回来地诗韵,呵呵笑道:“文武百官、几位兄弟、甚至是太后父皇母后,都没有能让我站起来,诗韵你还是第一个……”诗韵低下头,轻声道:“诗韵宁肯不做这个第一。”秦雷仰头朝她一笑。温声道:“坐回去说话。仰着脖子怪难受的。”诗韵便乖乖坐了回去,她方才小小发作一下。那丝火气便没有了,又恢复了本来的似水温柔。秦雷见她端端庄庄的坐着,使劲挠挠头,与石敢的动作别无二致,可见近朱者赤的道理,在哪都是说得通地。寻思了半天,秦雷才涩声道:“你想听真话假话?”诗韵闻言娇躯一颤,贝齿轻咬下唇,轻声道:“王爷不必跟民女解释的,”说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于冷硬,用更轻微的声音道:“您这句话已经能说明一切了。”秦雷郁闷道:“我还没说你就明白了?那你怎么看这事?想让我怎么处理?”诗韵眼圈有些发红,把小脑袋垂的低低的,颤声道:“圣命岂能违背,您自然要答应了……”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强抑住心中的悲痛,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为此而落泪。秦雷‘啊’一声,失声道:“这都哪跟哪啊!怎么我家老头子也牵扯进来了?”诗韵身体一顿,倏地抬头,还闪着泪花的大眼睛眨了眨,脆声问道:“难道陛下没给王爷指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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