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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大笑，挽着赵长卿的手道，&ldo;你铃姐姐是个闷不吭气的性子，人说她斯文，我只嫌她不够爽俐。你这性子，不像你娘的闺女，倒像是我闺女了。&rdo;&ldo;要不怎么喊您大娘呢。&rdo;赵长卿笑，&ldo;铃姐姐斯文是斯文的恰到好处，王家两位孙小姐，我虽不熟也是来往过的，都是斯文俊秀才貌双全的姐妹，可见王老夫人就喜欢这样的斯文人。&rdo;朱铃亲事已定，大礼就定在明年，听赵长卿这样说，不禁羞道，&ldo;你如今真是疯了，倒打趣起我来。&rdo;&ldo;这实在冤枉我，这要叫打趣？我还没说&lso;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so;呢，这才叫打趣。&rdo;姐妹们玩笑了一阵，便一起说话去了。赵家过来热闹了一日，待得晚上朱明堂回家，夫妻两个用过晚饭，各自梳洗毕说起家中事来，及至袁氏说起，&ldo;今天姑妈过来给老祖宗请安，卿丫头跟着一道来的，如今看已是大好了。哎，这些重孙子重孙女的，这离得近的，除了咱家的几个，老祖宗也独对卿丫头另眼相待罢了。&rdo;朱明堂道，&ldo;打小儿姑妈就带她过来的，自然有些眼缘儿。&rdo;&ldo;岂止有些眼缘儿，她这两个月病着，老祖宗打发人送了好几回东西，就那养身子的上等燕窝也送了好几斤。&rdo;&ldo;怎么，你还眼红那个？&rdo;朱明堂道，&ldo;你若是少了那些东西吃，赶明儿我叫人买半屋子回来，纵使日日当饭吃也使得的。&rdo;袁氏笑嗔，&ldo;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难道我是那等没见识的？咱家何曾缺了这个，我也只是嘴上一说罢了，也并不是就眼红老祖宗喜欢她。孙男弟女的多了，没有卿丫头也有别人。只是有件事我觉着稀奇，先时卿丫头同将军府走得最近，如今她这一病了，与那边儿倒似冷淡下来了。我问些将军府的事，她只含糊过去，你说可不稀奇？&rdo;朱明堂不以为意，&ldo;你也想得忒多了。先前就说走得近，不过是同将军府的姑娘玩得好罢了，楚姑娘及笄不就是卿丫头做的赞者吗？如今楚姑娘嫁了人，事情自然多，哪里还能似做姑娘时随意？就是她们这些小女孩儿，喜怒不定，一时好了歹了的，都是常情，有甚可稀奇之处？别成开瞎寻思，不早了，歇了吧。&rdo;袁氏一想，也觉着丈夫在理，便未再说赵家之事，转而说起给闺女备的嫁妆来。欧阳青峰特意去楚家走了一趟，问楚将军，&ldo;长卿再继续跟我习武，你没意见吧？&rdo;楚将军有些尴尬，&ldo;这从何说起？&rdo;欧阳青峰没什么气质的啧啧两声，&ldo;从何说起？你们家快吓死她了，吓得病了好几个月不敢出门，现在病好了，避嫌疑避的连我那里也不敢去。&rdo;楚将军此等人物，脸皮是不缺的，笑道，&ldo;这真是误会。那事都是那孽障不好，与人家姑娘有何相干？这大概是误会。只是，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怕是赵家姑娘又得误会。一事不烦二主，青峰特意来为赵姑娘出面，就请你告诉她，不要误会。我知道此事同赵姑娘无干，请赵姑娘尽管放心就是。&rdo;欧阳青峰唇角微勾，&ldo;我是民，你是官，还得多谢你给我这个面子。&rdo;楚家其实没啥底蕴，便是楚将军自称家传的枪法，其实也不是楚将军自先兴国侯府老侯爷手上学来的，跟楚家祖宗半点关系都没有。除了这一套枪法外，楚渝大部分武功都是欧阳青峰教的。欧阳青峰毕竟是楚渝的授业之师，自身不缺本领，又不是那等看着主家脸色吃饭的坐馆先生。说到底，人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听到欧阳青峰的揶揄，楚将军笑，&ldo;青峰要这样说，岂不生分。年前我得了几坛好酒，尚未开封，难得你登我这门，今天咱们好好喝几杯。&rdo;欧阳青峰道，&ldo;今日无心饮酒，你干脆送我几坛就是。&rdo;楚将军忙道，&ldo;竟真生分不成？&rdo;&ldo;不过一些小儿女之事，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rdo;欧阳青峰道，&ldo;昔日家师曾传下一门武功，我修练数年，未有所成。阿渝更不必说，这武功更适合长卿的体质。阿渝已经出师，你管他严些，以后莫叫他去我那里，我得用心调理长卿。&rdo;楚将军亦是武人出身，不禁问，&ldo;什么武功，竟能难倒你？&rdo;&ldo;武功最讲究根骨体质，阿渝已是难得的根骨，我的武功，他倒学了大半去。余下的一些，他学不好，并非人笨，实在是那些武功不适宜他。&rdo;欧阳青峰道，&ldo;我给这小子诳到边城，先时只觉着长卿忽生神力之事稀奇，这两年我细看她，倒可传承家师衣钵。&rdo;楚将军道，&ldo;只可惜是个丫头，若为男子，将来沙场建功，也不枉青峰你调理她一场了。&rdo;欧阳青峰笑，&ldo;沙场不过名利地，何如逍遥世间来得自由自在。&rdo;欧阳青峰自楚家告辞，又寻赵勇细谈了一回，赵勇对赵长卿道，&ldo;欧阳师父说有一门绝好的武功，非常了不得，非你不能学。且你是拜了师的，先时你这病总是不好，如今病好了，就去学武功吧。&rdo;赵长卿还有些犹豫，赵勇道，&ldo;欧阳师父说，他已经同楚家说过了，你无须担心。&rdo;既这样，赵长卿道，&ldo;那我先去瞧瞧师父，若便宜，再叫阿宁他们过去才好。&rdo;她觉着自己学武功没啥用，倒是赵长宁，这以后是预备走武举路子的，能学出些名堂才好。赵勇道，&ldo;这也好。&rdo;欧阳青峰另换了一处大宅子，五进宅地，中间一大花园，宽敞的很。赵长卿边走边瞧，笑问，&ldo;这宅子也不似新的，师父既有宅子，怎么先前倒住那处小宅子？&rdo;欧阳青峰笑，&ldo;不过是逗逗阿渝罢了。若吃用都要他来张罗，即便我是做师父的，这威仪也要大折折扣的。&rdo;赵长卿道，&ldo;师兄不是那样的人。&rdo;她已经想过了，她与楚渝门第相差甚远，的确不合适婚姻。可楚渝先时对她那样好，她也不必做出那等闭口不提的小气模样。因心底无私，赵长卿还替楚渝辩白了一句。&ldo;是与不是，我不靠别人的良心过日子。&rdo;欧阳青峰道，&ldo;前些天看你半死不活，如今怎么倒又精神抖擞了？&rdo;赵长卿也是要面子的人，道，&ldo;谁生病还活蹦乱跳的？如今我病好了，精神自然也好了。&rdo;她还不至于为这些事要死要活，且不说前世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就身边的人，如苏先生不知多少波折坎坷，看如今苏先生依旧笑意常在，何等洒脱。对比之下，她与楚渝的这点子事真不算什么大事。欧阳青峰并不多问，要不是看赵长卿自己振作起来，他也不至于真就再理会她。世上根骨好天资好的人虽难找，可欧阳青峰并不是没见过。要收徒，要授艺，非但根骨天资不能缺，心性更要看准，不然一个走了眼后患无穷。这也是先时欧阳青峰没有认真传授赵长卿武功的原因，欧阳青峰笑，&ldo;你能想通就好。以后好生与我习武，待得你武功大成，天下男子，看上哪个就抓回来上了，岂不省事？&rdo;赵长卿两辈子都是头一遭听到这种&ldo;流氓&rdo;论调，顿时脸似火烧，嗔道，&ldo;师父！&rdo;欧阳青峰不解，&ldo;怎么了？&rdo;&ldo;难不成师父身边的人都是师父抓回来的？&rdo;欧阳青峰哈哈一笑，寒风腊月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故作风流道，&ldo;凭师父的手段本领相貌，不用抢他们也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而且，向来是别人抢师父的，幸而你师父我还不算无能，没被人抢成功过。&rdo;赵长卿道，&ldo;我不信？还有人抢师父？&rdo;&ldo;怎么，你觉着师父人才不好，还是本领不好？&rdo;赵长卿笑，&ldo;师父人品是没的说，只是，但凡女子总要贞静才好，哪怕真有淑女倾心于师父，也该请媒人上门去说媒，哪里有直接上门去抢的？再者，我只听说过男人抢媳妇，可没听说过女人抢丈夫的？&rdo;就是这样的话，也只有这辈子赵长卿才说的出。更为离经逆道的事，她是想都没想过的。欧阳青峰笑，&ldo;先时我刚接了我师父，就是你师祖的产业时，住在山上，旁边儿就有一个大户。因住的近，算是邻居了。那大户有个闺女，生得倒还俊俏，偶见我一面，就非要嫁我。我初时没当回事，只婉言回拒了。谁晓得后来那大户的闺女趁夜就围了我的山打杀了上去，幸而山中有逃命的秘道，不然我得给那母老虎活吞了。&rdo;&ldo;真有这种事？&rdo;&ldo;我糊弄你个毛丫头做甚。&rdo;赵长卿问，&ldo;难道师父就从秘道里丢下其他人逃命了不成？&rdo;&ldo;你师父岂是那等窝囊人？&rdo;欧阳青峰笑，&ldo;我带人从秘道出去，跑到他家放了把火，该抢的抢，该砸的砸，该抓的抓，勉强算个平手。&rdo;&ldo;那后来呢？&rdo;赵长卿追问，&ldo;就抢了这一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