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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平一吃饭很安静。辛瑜曾怀疑他家有食不言的规矩。但他们俩一起吃饭时是没讲究过这些的。辛瑜道：&ldo;你昨晚为什么不高兴？&rdo;&ldo;啊？&rdo;辛瑜道：&ldo;昨晚我问你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你告诉我说因为不高兴。&rdo;乔平一拨着他碗里的米饭，&ldo;你把我的花给老郝了。&rdo;&ldo;啊？&rdo;辛瑜很意外。真的假的，就为这不高兴？他心想，我怎么知道你开始喜欢花了，还以为那花你不想要了。&ldo;好吧，是我不对，我买一束还你？&rdo;&ldo;行啊。&rdo;乔平一不再盯着饭碗了，抬头朝辛瑜笑了下。你还真要啊……辛瑜觉得乔平一应该还醉着，脑子仍处于不好使的状态。&ldo;你就为那花不高兴？少来了……到底是什么事？&rdo;&ldo;花怎么了？很多人收到花都会很高兴。你把我的花给别人了我当然不高兴。&rdo;乔平一道，&ldo;你没送过肖安琪花吗？&rdo;&ldo;送过。&rdo;辛瑜平淡地回忆了下，&ldo;有次去外面时，碰到卖花的小女孩，不买不让走，就买了朵。&rdo;&ldo;哈哈……难怪肖安琪要和你分手。&rdo;辛瑜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ldo;哈哈……&rdo;乔平一笑个不停。&ldo;有这么好笑？&rdo;辛瑜道，&ldo;别笑了，先说说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rdo;&ldo;没什么啊。&rdo;辛瑜摇摇头，&ldo;你还记得你昨晚吐了吧？&rdo;&ldo;哦。&rdo;乔平一总算安静了点。&ldo;以后少喝点。&rdo;辛瑜道，&ldo;昨晚你给宋灿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rdo;&ldo;哦……那又怎样？&rdo;辛瑜看看他，&ldo;我怎么知道。或许你可以去道个歉。&rdo;&ldo;为什么我要去道歉？&rdo;乔平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ldo;是……老郝跟你说什么了？&rdo;&ldo;没。&rdo;辛瑜当然不能出卖郝高兴，他想了个说法，&ldo;你不是和宋灿去跳舞了吗，我以为你们吵架了，所以你不高兴。&rdo;&ldo;怎么可能，我不和别人吵架。&rdo;乔平一学了句东北话，&ldo;能动手的，尽量别吵吵。&rdo;辛瑜被他逗笑了，&ldo;行啊你，你想怎么个动手法？我看宋灿对你有意思，你如果对他也有想法，那就耐心点。&rdo;&ldo;我没想法。&rdo;这么说时，乔平一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到底要不要坦白从宽呢？就承认追过宋灿好了，说自己只是随便追追，不，这样说不好，显得自己有点渣……但说是认真追的，那也不对，好像更渣了……但辛瑜好奇心贫乏，只道：&ldo;哦，好吧。&rdo;根本不追问什么。&ldo;……&rdo;乔平一垂头丧气，推开饭碗，枕着手臂趴在桌上，&ldo;辛瑜，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rdo;辛瑜道：&ldo;你不吃了？不舒服吗？&rdo;&ldo;没有。我过会儿吃，先休息一下。&rdo;乔平一再次问，&ldo;以后的生活你打算怎么过？&rdo;辛瑜道：&ldo;这个问题啊，我很认真地想过。一个人生活主要要考虑的是重大疾病和养老问题，解决办法呢，买各种保险吧‐‐目前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不过，我还没买，还在看。&rdo;&ldo;……&rdo;辛瑜看看闷不作声的乔平一，&ldo;怎么了？你昨晚就是因为思考未来，所以心情不好？&rdo;&ldo;嗯。&rdo;乔平一想，他的问题，也算是&ldo;思考未来&rdo;引发的问题吧。辛瑜拍拍乔平一的手臂，&ldo;一一，别想了，过下去就是了。&rdo;未来这种事，不能想太多，越想会越觉得其实一切都没意义，最终一切都是尘土嘛。&ldo;哦。&rdo;吃完饭，辛瑜便说要走了，&ldo;得回去了，明天我要开始上班了。&rdo;乔平一提议，&ldo;在我这住，明天直接从我这去上班好了。&rdo;辛瑜摇头，&ldo;那我还得再回去拿电脑，麻烦。&rdo;&ldo;我明天开车送你。&rdo;&ldo;那你得起多早？&rdo;辛瑜摇头，&ldo;别，你还是睡觉吧。&rdo;乔平一自己开了个演出经济公司，是他小舅方子泽建议他开的。因为方子泽是做娱乐业的，有很多活要外包出去给别人做，这钱让别人赚，那不如让自己人赚。所以，乔平一那公司不缺单子，他这个老板也就没什么压力，不但没加过班，也从没按时上过班。乔平一保证道：&ldo;我肯定会起来，不会让你迟到的。&rdo;&ldo;迟到倒没什么，我们上班时间不算严格。只是没必要，太麻烦了。&rdo;&ldo;我开车，我送你，你又不麻烦。&rdo;辛瑜道：&ldo;还是不要了，我回去还有事要做呢。&rdo;他的电脑他的书都在家里。留在乔平一这儿，他今天下午和晚上就什么也干不了。&ldo;哦……好吧……那我现在送你回去。&rdo;&ldo;跟你说了没必要，送我回去，你又要再开车回来。来来回回你不嫌累啊？&rdo;辛瑜不知道乔平一在搞什么，莫名其妙的地就坚持一定要送他。乔平一还想说什么，辛瑜勾住他的脖子，勒紧，&ldo;一一啊，还记得上次吗？在那种情况下你都能自己开车回家，我现在好胳膊好腿的，反倒要你送了？&rdo;&ldo;……&rdo;总之，乔平一被成功说服了。春节后第一天上班，辛瑜便被叫去了开会。有个新提案要做，而且急着要，辛瑜只能让自己组的人加班了。他们组是创意部一组，加上他总共有五个人。辛瑜策划设计都做过，其他四人两人是策划，另两人是设计。徐发是他组里的策划之一。连着几天都加班到凌晨，才终于做好了方案。熬了这么久，五人都面如菜色，两个姑娘抱怨说快毁容了。方案出来后，其他人可以轻松下了，只有辛瑜还得跟客服部的人一起去客户那开会。去的路上，辛瑜买了一大杯咖啡，靠着它才撑着眼皮把会开完了。客户提了些修改意见，又增加一些新需求，然后说想尽快看到新方案。回去路上，辛瑜问客服部的同事苏子容，&ldo;还没签合同就开始这么折腾，这苗头不太对吧？&rdo;这客户不会是想骗方案吧。苏子容也一脸疲色，&ldo;这客户是挺烦，但华哥认识他们老板，说基本就定下我们了。本来今天是要签合同的，不过客户想改些合同细节，要迟两天才能签了。&rdo;华哥是周华，辛瑜他们公司的一个副总。辛瑜点头，&ldo;哦，这样。我了解了。&rdo;看来得继续加班了。&ldo;唉，辛苦你们了，等签了我请你们吃饭。&rdo;苏子容说。辛瑜笑笑，&ldo;那我们可就等着了。&rdo;就这样一忙又是两周多，期间又修改调整了两次……但这个提案最终却没被通过。那客户涮了他们一把，说没那么多预算，最终只和他们签了一个十来万的小单子‐‐是个短期的活动运营项目。而辛瑜他们原本做的是个几百万的全年活动整体策划。但这也算是签单了，苏子容很守诺，周五晚上请他们吃饭，她还叫上了自己客服部的几个同事。饭桌上，辛瑜问她：&ldo;华哥怎么和你解释的？之前不是说客户已经内定我们了？&rdo;&ldo;呵呵……&rdo;苏子容要笑不笑地道，&ldo;他能说什么，跟着我们一起骂傻x客户呗。&rdo;辛瑜组里的人都点头，&ldo;傻x客户！我就等着看他们的全年活动会做成什么样了，如果用的是我们的方案，一定要咒死他们！&rdo;这笔生意没做成，最郁闷的就是他们，加班这么多天呢！&ldo;他们可不怕骂，怕就不会来骗稿了。&rdo;&ldo;不是说他们公司很有钱吗？怎么还要来骗这点小钱？&rdo;&ldo;他们不算什么有钱。而且啊，就算是号称国际品牌的大公司，照样会干这种事。&rdo;&ldo;咦？你说的是哪家？&rdo;&ldo;……&rdo;一群人边聊天边吃，吃完已经快十点了，仍不尽兴，有人提议要去唱k，立马得到多数人的响应。少数服从多数，他们一群人便又笑闹着去了ktv。对于辛瑜来说，ktv和酒吧有点儿类似，都是噪音集中地。他的同事中有几个麦霸，唱了一首又一首，不带停的。辛瑜挺欣慰，只要没人来叫他唱歌，你们怎样都好。中途，辛瑜出去透了个气。他走到走廊尽头，绕过转角处的大盆景，走到窗边。他本想开点窗，但走近了才发现窗户是封闭式的。他也没立即走人，因为外面的夜景还不错，灯光璀璨，压得群星失色。过了会儿，他听到外面响起了苏子容的声音，她在打电话。苏子容在说：&ldo;你别提了，好什么啊，我们老板以前是对我不错，我以为他很信任我，结果去年他找了个副总过来压我头上，那傻x什么事都要横插一杠，到处挑毛病，被他挑过之后，所有的事，只要做成了就都是他指导有方，没成就是我们能力不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