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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郁依旧若朗月清风不急不躁,待半空抛来竹球,也不躲不闪,那球仿佛长了眼睛,急旋而下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脚面之上,还不待萧笛那方反应过来,只见赵郁勾球转身,迅猛稳准,一脚破门。徐风堇冲过众人欢呼而来,距离赵郁几步远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架势,赵郁犹豫不急,只觉清风拂面,腰身一紧,便被人满满当当扑入怀中,徐风堇额角冒汗,仰脸道:“就知道你嘴里没句实话,大骗子,骗人精。”赵郁垂眸,不自觉便帮他擦了擦额角细汗:“确实不太会了,有许多年没有玩过了,还是小时候”徐风堇道:“我就猜王爷肯定玩过,那王爷小前儿还会什么?不是我吹,我可什么都会儿,你若哪天想起来要玩,我便全都能陪你玩上一遍。”赵郁怔道:“你不是说要招待萧”徐风堇笑眼弯弯,趴在赵郁耳边嘘声道:“他不过顺带而已,我只想找些幼年趣事,与王爷一起球堂蹴鞠。”帮忙赵郁虽说许久不碰,但实力依旧不俗,再加上徐风堇上窜下跳的吸引视线,两人通力合作,使得萧笛惨败。萧世子退场时灰头土脸,徐风堇溜达过来拍他肩膀嘻嘻笑道:“世子不要灰心,我与郁郎夫妻同心,自然所向披靡。”萧笛道:“你好不要脸。”徐风堇错愕:“世子这样玩不起,怎输了便骂人?”萧笛懒得理他,哼了一声将他手甩到一旁,带人走了。徐风堇“啧啧”两声,待赵郁走近,问道:“他心思单纯真是那个冯大人安排来的?”赵郁道:“不过探查你我感情,不需要多灵透的人,再加上冯竟估摸知道萧笛对我有意,打通关系让他来京,也算对他示好,一举两得。”徐风堇道:“可不是说萧笛在东属没有地位?”赵郁道:“此一时非彼一时,东属也有国变,自然地位不同。”徐风堇道:“那冯竟是不是能算里通外国?皇上他……”赵郁摇头:“父皇并不爱理会朝政,冯竟不过是党派问题,不闹大,他便睁一眼闭一眼。”徐风堇饶头:“冯竟如此针对王爷,莫不是儿时那次也是他所为?”赵郁道:“不是,不过上次风雨亭倒是与他脱不了干系。”徐风堇道:“王爷又不争权夺位,也不涉及朝堂,冯竟为何找你麻烦?”赵郁并未隐瞒:“因为兄长。”六王爷手握重兵,若是此番得胜,太子党派怕是要慌,一个武将他们暂且不怕,怕,便怕从小聪慧过人又心机深沉的赵郁,冯竟老奸巨猾,始终不信赵郁如表面那般,可争斗多年又拿不出十足证据,更握不住他丝毫把柄。此时相府下人匆匆来报:“相爷,世子传来消息,说是郁王夫妻,不像作假。”冯竟鹤发宽袍,负手而立,站在府院中道:“不像?倒是演得逼真。”下人道:“相爷始终怀疑郁王……可属下认为,他或许就是个闲散人呢?”冯竟笃定:“不可能。”“这……那相爷分清了王妃真假又当如何?”冯竟道:“赵郁这么多年以来,怕是早将半壁朝廷收入囊中,他这人唯二在乎的就是贵妃和赵隽,不过那二人本就撼动不得,我到希望王妃是个真的,那便是颗可以拿捏他的活子了,若赵隽无意还好,若是赵隽有意皇位,有赵郁做辅?还有太子什么事儿?”“世子说王妃不像作假,岂不正中相爷下怀?”冯竟谨慎多疑,摇头道:“演得如此逼真怕是要引我上钩,之后再将那小倌弃子,我且再等等看,若我多虑,王妃是真,那可再好不过。”炎夏已至,蝉声闹耳,徐风堇午觉睡不踏实,躺了会儿琢磨半天,爬起来与岑灵一起找来几根竹子,打磨成细长竹简,又找来几张长卷宣纸,铺在地上,坐在院内阴凉处,提笔作画。萧笛本是来挑拨离间的,可每次与徐风堇过招,不是被他拐弯抹角偷换意思,便是被煞费苦心教导一番,前脚刚欺负完,不等他恼,后脚又与他称兄道弟,还道:“我与王爷情比金坚,不是几句话就能挑拨的,再者说,强扭的瓜不甜,你破坏我两感情,王爷只会讨厌你,以后笑都不会对你笑,更会憎恶你,况且你只来几天,就算你成功离间,待你走后王爷还会记得你是谁?你一场徒劳不过是给下一个情敌制造机会,万一那情敌还不如我呢?万一还没我长得好,还没我本事大呢?你输给我也是应该,毕竟我这样厉害,如今你我也算有了交集,你便得留个知根知底对王爷好的,毕竟真的爱他不是将他绑在身边,而是要他开心,对他放手,所以这些天咱们就和和睦睦的,我还能带你玩些好的。”如此长篇大论,说得真情实意,虽时不时在字里行间偷摸夸赞自己一番,竟也让萧笛觉得有情有理?萧笛有时也十分生气,怎就觉得他说什么都有道理,莫非是自己耳根太软?软不软暂且不说,方才随从传话,说是徐风堇邀他去内宅喝茶,本想拒绝,却没控制住脚步,便来看看他又出了什么新花招,萧笛本是少年心性,也争强好胜,一进大门就见徐风堇满脸彩墨红绿相间,哂道:“王妃这是要出门唱戏?”徐风堇见他过来,招手道:“世子上次蹴鞠输了,想来不服?”萧笛道:“本世子皇亲国戚家风严谨,四书五经七谋八略还都学不过来,哪有多余时间与人蹴鞠,输也是自然。”徐风堇可怜他道:“怪不得世子头脑不好,原来是学得太多太杂,这可不行,需得劳逸结合。”“你!凭甚说我头脑不好,你都二十了,诗经全都念不下来!”徐风堇道:“我又不是皇亲国戚也没有家风严谨,几岁读书全都正常。”萧笛气道:“你便是叫我过来呛我两句?”徐风堇道:“哪能,我猜世子上回输了肯定不服气,明日咱们再比一场如何?”萧笛问:“比什么?”徐风堇示意他坐下:“做只纸鸢,比谁放得高。”萧笛皱眉:“纸鸢还要自己动手去做?买来不就是了?”又端详他方才挥毫泼墨画的潦草玩意儿,嫌弃道:“这是什么?”徐风堇说:“郁郎。”“谁?”萧笛下巴都要惊掉下来,只见画上长颈圆脸四肢不齐,怎看都不像个人。徐风堇也觉不满意,又对萧笛小声道:“明日双七,我要亲手做只纸鸢,送他当做惊喜。”萧笛觉他欺人太甚,怒道:“你们夫妻恩爱,叫我来做些什么?”徐风堇道:“自是找你帮忙啊。”萧笛嗤鼻:“帮忙?你别是在逗我吧。”“你若帮我,明日的比试我便让你赢。”“你别大言不惭,我即便不去帮你,也照样能赢。”徐风堇哼哼笑道:“你若不帮我,我便关门谢客,不与你比了,让你这辈子都输着我,如何都找补不回来。”萧笛道:“你简直无耻!”赵郁迈进门槛,见徐风堇与萧笛坐在树荫下交头接耳像是争执什么,他本不想问,却见徐风堇突然趴在萧笛耳边低声细语,还越贴越进,动作十分亲昵。赵郁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心中一阵莫名,竟觉有些碍眼。双七(一)次日南郊,平野澄空,三两匹长鬃骏马卸去梁輈缰环,闲在清水河边吃草,徐风堇拿着昨天画好的人形纸鸢在赵郁面前摆弄:“本想今日送你,奈何画得太差,只得作罢。”赵郁没注意纸鸢,倒是见他手上有几道轻伤,像是被竹简剐蹭倒刺进肉里,便问:“用药了吗?”徐风堇还当说什么用药,顺着他目光看到自个儿手指才明白过来,大咧咧道:“无妨无妨,小伤而已,没那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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