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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她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倒地身亡。契丹汗王沉吟无语,良久,良久,他突然站起,冷冷问道:“太子在哪?”他这样一问,殿内众人都知他是何想法。汗王怀疑,娇红是太子派来的人。确实可疑。无缘无故的,太子今日为何不来?一名侍卫战战兢兢走上前,小心禀道:“启禀大汗,太子殿下他,他在寝宫……”“你是谁?”契丹汗王锐利的眼神向他扫去。“奴才是在殿下身边伺候的……”他慌忙答道,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到地上。“眼色慌张,一定有鬼!”契丹王怒道:“说,太子在干什么?”侍卫惊怕不已,连连磕头道:“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变动(三)诺笙没想到汗王怀疑的如此轻易,心里难免不踏实,忙让人扶着,朝汗王跪下,诚恳道:“父汗定是误会大哥了,大哥一向孝顺,今日未能出席父汗寿宴,全因身体抱恙,此等不忠不孝之事,定然不是大哥所为。”几位大臣见状,也走过去跪下为太子辩解。凝眉和昭月随后到汗王身前,先是赞同诺笙说话,后凝眉却道:“汗王,我冷眼看着,太子殿下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您想,如果这娇红真是太子殿下派来的,如今刺杀失败,汗王一旦查出谁是幕后真凶,殿下如何是好?就算汗王宽宏大量,不狠心办他,他今后以何面目示人?”汗王一听这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下便道:“摆驾去太子寝宫。”诺笙与凝眉意味深长地对望一眼。果然,不出凝眉预料。汗王在踏进太子房内的一刻,看到了畏罪自杀的吉笙。在场所有人都是亲眼所见,吉笙手握短剑,割破喉咙而毙命。现场并无可疑之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契丹汗王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次日,诺笙派人悄悄去打探汗王状况,自己则到凝眉房中商议对策。刚坐下来,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忽然有人来通传,汗王要见凝眉。“说了什么事吗?”诺笙问前来通传的侍卫。宫中侍卫一向与诺笙交好,便如实回道:“奴才不知,但大汗心情似乎很差。”凝眉一面盘算着如何应对,一面跟着侍卫前去御书房。契丹汗王见凝眉到来,只摆手让她坐下,自己却对着一张纸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半晌,他道:“那娇红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吉笙派来的,她跳的舞,唱的词,太有天朝韵味。”他将手中纸张递给凝眉:“你看。”烦扰连,夜夜深深难入眠。风尘间,把酒欢歌做消遣,便只能,只能消遣……孤坟前,明月下,寂寥慢厮连。孤坟前,寂寥慢厮连。凝眉接过,从上到下,看得仔仔细细,却不知汗王是何用意,便道:“好像是娇红姑娘所唱之词。”“不错。”契丹汗王点点头,沉声道:“她只有这一句,孤坟前,寂寥慢厮连,唱了两遍。她似乎早已知道她会死。”凝眉心中一惊,状似疑惑道:“是么?大汗若是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可能她心知刺驾不会成功,又不敢违抗主子命令,所以心里绝望吧!”她轻轻摇头,继续道:“可怜了那如花似玉的女子,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契丹汗王眯起双眼,淡淡道:“绝对不会,她若心中绝望,临死之前,又怎会有那段说辞?而吉笙是朕亲生儿子,朕看着他长大,岂会不了解他性情?他一向胆小怕事,又是太子,这王位迟早都是他的,如果你是他,你会这样做吗?”又道:“而且,朕已派人验过吉笙尸首,他胸口处已有穿透之伤,足以致命。如是自尽,何以又会割断喉咙?最让朕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太医验过他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日,可在他头发里,却发现少许冰渣,朕已传来看管冰窖的管司,他确定吉笙昨日没有去过冰窖,不但昨日没有,吉笙从来都没有去过。小郡主觉得,这冰又从何来?”凝眉镇定若常,回道:“凝眉并非侦查断案的官员,不知这些疑点该如何解说,还请大汗见谅。”“无妨。”汗王说:“朕只是与小郡主聊天而已,小郡主只需道出自己看法即可。”凝眉闻言微微诧异,却不得不从。契丹汗王却又道:“其实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朕心知肚明,只是想不通,一切还都没有定数,为何他如此心急,下手这么早。”凝眉脸色一白,沉吟一声,忽然开口道:“汗王未免多心了,其实依我看来,事情根本没那么复杂,不就是太子怕自己地位不保,想提前登基,所以派人来行刺汗王,结果计划失败,他畏罪自杀,先刺自己一剑,没死成,所以下了狠手,直接抹了脖子了却性命,至于他头发上的冰,不过一点点而已,可能他外面呆的时间长了,又或者他到雪地里去了,沾了水在头上,结果冻成冰,验尸的时候还没化完,这也不足为奇啊!”好个能言善辩,不讲道理的女子!契丹汗王被她说的一怔,随即叹道:“罢了,这事我也不想追究,到底是谁做的,谁心里清楚。朕只想告诉他,好自为之,适可而止吧!”本来和诺笙商量好,无论之后出了多大的事,都要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可如今汗王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反倒让凝眉觉得更加不踏实。她想了想,忽然问道:“大汗所指的那个他,不会是太子自己吧?”“太子已经死了。”汗王脸色一变,反问道:“小郡主,你还是不肯承认吗?”变动(四)“太子已经死了。”汗王脸色一变,反问道:“小郡主,你还是不肯承认吗?”“承认什么?”凝眉笑嘻嘻地说:“我可什么都没做,大汗莫要冤枉好人。”“小郡主究竟是怎么做的,朕确实不知。”汗王看着她,说道:“但朕却敢肯定,小郡主绝对不是好人。”凝眉笑道:“大汗这是怎么了,竟把这等事情安到凝眉头上,凝眉不过一介女流,一不为权,二不为利,因何加害于太子?再者,我与太子,二王子相识的时日都差不多长,如果真知道些什么,也不至于为维护二王子,而让太子妄死,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大汗就是要怀疑,也该给凝眉一个合适的理由。”汗王接话道:“并非朕给不出你理由,太子是怎么死的,你比朕更清楚。”凝眉十分无辜地看着他,“我怎么会清楚?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是死是活,与我荣凝眉有何关系?我早晚要回京城,此次若非二王子挟持,我何必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受这种闲罪,大汗未免太抬举凝眉了。”契丹汗王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小郡主,你来契丹,真的是被诺笙挟持吗?那么你们在边关城内遇刺的事,又作何解释?”凝眉心中一惊,回答说:“无需解释,那些人是来害我的,与二王子无关,而二王子回来后没有将实情道出,不过是不想汗王为此伤神而已。”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肯说实话。契丹汗王皱眉思索。再这么和她纠缠下去,她只会用更多的借口来搪塞。凝眉觉得不对劲,问道:“汗王还有什么事吗?若无其他事情,凝眉乏的很,想回去歇息了。汗王眉头皱的更紧,“小郡主,想要瞒天过海,你还略差一筹,朕让你说实话,并无害你之意,恰恰相反,朕是想帮你。当初你与诺笙遇刺,前去营救的,乃是你兄长荣连浩的人马,在那之后,你与诺笙在边关军中住了好几天,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朕会全然不知吗?”知道又能怎样?凝眉打定主意赖个一干二净。“连浩他不去救我,难道眼看着我死于非命不成?”她眉头一挑,说的理直气壮:“这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连浩救了汗王的儿子,汗王不但不领情,还以为连浩的妹妹在契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契丹汗王头部隐隐作痛,无奈的很。可又找不出让她细说详情的办法。两人对坐半晌,汗王终是在无可奈何之下,让凝眉回去。第二日,汗王改变策略,传召诺笙去御书房。凝眉前夜早已将与汗王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诺笙,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两人达成默契,切勿失言。意料之中,汗王果然单独召见诺笙,诺笙虽还算镇定,却也摸不准汗王究竟作何想法。进了御书房,两人说了几句无谓话,汗王便旧事重提,又问起太子的事。便是伤神伤脑又伤心,费心费力又费情。诺笙本打定心思,死硬到底,却不防汗王突然问道:“诺笙,你真的以为父汗是因为你母亲出身卑贱,所以不喜欢她,待你也不够亲近吗?”一直以来藏于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被直接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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