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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壮正被揍得晕头转向,白子戚突然收手,他自个儿却还在轮着胳膊转着圈,好不热闹。曲南一冷声道:“一句冒犯了,就能抵过此事?”抬手一指李大壮,“就算切磋武艺,也不能将人打成那样!”白子戚不卑不亢:“子戚会请求李衙头原谅。”曲南一眯了眯眼睛:“哦?”心里合计要宰白子戚多少银两合适。不想,白子戚竟对着仍旧在摇晃的李大壮说:“送李衙头十二盒香脂,还望李衙头笑纳。”李大壮立刻停止摇晃,咧着大嘴笑道:“客气了、客气了……曲南一阴沉沉地瞥了李大壮一眼,觉得他这顿打,挨得轻了。转眼看向绿腰,觉得她还是喜欢白子戚更稳妥。白子戚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过鲁莽了,完全不似自己以往的做事风格。那绿腰,当真是留不得了。应尽快弄死才是。否则自己的一世英名,必会毁于一旦。花青染扫了绿腰一眼,越发觉得师傅教诲是真理——小鬼多作怪。他想,若师傅他老人家在此,会不会直接收了绿腰,免得她为祸人间?有时候,人比妖能折腾多了。看绿腰便知。她轻飘飘的几乎话,却让白子戚大打出手。这六合县,果真有点意思。花青染看热闹看得正爽,白子戚却看向他,道:“今天在集市上,正好看见青道长金鸡独立于车顶。”花青染的眸光一闪,望向白子戚。白子戚接着道:“子戚正是疑惑,青道长缘何站在车顶?只见绿腰姑娘叫了声好,又撇出一块碎银扔给道长,想然道长是盘缠不够,想要众人接济一二。”花青染转头,看向绿腰,终于明白自己被当成猴耍的罪魁祸首是谁了。若没有绿腰和一声喝彩、一块碎银,自己还是衣袂飘飘、临风独立、好似谪仙的青道长,如今,却在六合县里沦为了跃上车顶杂耍的戏子!绿腰在心里将白子戚这孙子提溜出来鞭笞了一百遍,面上却还得装傻充愣,看向花青染,拍手道:“是啊是啊,花青染跳舞,真好看。要打赏!要打赏!”曲南一发誓,他亲眼见证了花青染脸色变青的全过程。他发现,自己开始喜欢绿腰了。只不过,此喜欢非彼喜欢罢了。白子戚又道:“若青道长有此意,子戚愿意解道长的燃眉之急。”花青染一甩衣袍,要走。曲南一懒懒地道:“青染啊,你不会稍不如意,就想甩袖子走人吧?”花青染倒是光棍,直接回道:“青染只有看到不喜之人,才会甩袖子走人。”曲南一厚颜无耻地靠近花青染,压低声音道:“青染啊,你想想,你只是要一时接触绿腰,我却与她有姻缘,你说……哎,不提也罢。”抬手,抓住花青染的手腕,扬声道,“来来来,我们去看苏玥影。”苏老爷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众人身后的屋子,干巴巴地道:“那便是小女的闺房,各位自便。”自便?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可以随意进入苏玥影的闺房?这苏老爷怕是脑子也拎不清了。实则,苏老爷满脑子风暴啊,不停地咆哮:你们是来看小女的吗?真的是来探望小女的吗?不是找个地方斗嘴打架的吗?啊?真的不是吗?!!!曲南一发现,自己可能确实有些恶趣味。于是,他看着苏老爷问绿腰:“绿腰啊,你说,自便是个什么意思?”绿腰扬起笑脸,朗声道:“自便啊?自便就是让你随便找个地方拉粑粑。”随手一指苏玥影的窗下,“喏,那不错,你去吧。”曲南一发现自己嘴贱了。绿腰很高兴,曲南一终于明白嘴贱的下场了。话说,她装憨傻也很累的。尤其是,要以憨傻之态应付这么一群缺心眼的二百五,真是不容易啊。她不想和他们玩了。有些事,速战速决的好。管事的得了吩咐,去敲苏玥影的房门,并将苏老爷的意思传达进去。苏玥影的小丫头小玉打起珠帘,请唐悠进去。唐悠看向绿腰,满眼的求救之意。绿腰点头,表示自己随性。唐悠瞪了眼红袖,让她留在门外,不要妨碍自己做事。苏老爷拦住曲南一等人,陪几人在院子里聊天。曲南一暗道:自便原来还有拉出粑粑自己吃的意思。苏老爷很明显就是这样一个人嘛。曲南一刚这么一想,立刻摇起来脑袋。他十分惊恐地发现,自己现在的思想竟然和绿腰一样走起了下流路线,这样可不妙啊。自己堂堂一个探花,怎好出口成脏?不该,实在是不该。曲南一挑眉去看花青染,心里合计着,这所谓的缘分是否真如花青染所言那边姻缘天注定?想想就觉得冷。嗯,他得加件外袍了。白子戚和花青染发现曲南一的脸色在变化,简直是一会儿一个样。两人都觉得,今天这只笑面虎好像被谁扯了胡须,不只疼,还有些痒。能扯他胡须的人,自然是那个混不吝的绿腰。这样一想,二人心里瞬间平衡很多。曲南一这样难缠的人物,都折在了绿腰手中,更何况自己这样临风独立的男子呢?此时,若有人往后院探头一看,定会惊艳于三位绝世美男子的迥异风姿。曲南一一身宝蓝色衣袍,芝兰玉树;花青染一身银白色长袍,纤尘不染;白子戚一身玄色锦缎,遗世独立。若那人知道他们此刻的心中所想,亦会有戳瞎双眼的冲动,宁愿不窥探人心细节。绝世美男子这样的稀有物种,还真真是只可远观也,不可窥探焉。:最恐怖的笑绿腰有恃无恐,随同唐悠一起走进苏玥影的房间。既然苏玥影没有在曲南一那里诬陷自己,那么她就不会再将此事和盘托出。至于划画她脸的这件事,她是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忍到吐血也必须忍!想不忍,难道她能跳出来,指控自己的罪行吗?笑话!绿腰发现,自己有些期待,当苏玥影看见自己时的表情。哎呀,自己实在是太坏了。绿腰也很想知道,那麻纸上的挑衅“风起,血染城。惧乎?”,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曲南一。这么说好像有些拎不清,那麻纸上的字明明是为了给曲南一看才留在上面的,但绿腰却觉得,事实并非如此。也许,自己的行踪还是暴漏了。她曾得罪的那些人,找来了。惧乎?呵……她会让那个人知道惧字一共有多少笔。用血书写出的惧字,那一撇一捺怕都是浸满了血泪吧?只不过,有一点她没想通,那些人如果找来了,为何不直接动手?是怕了自己,还是另有图谋?对此,绿腰宁愿相信是因为前者。眼下看来,这苏玥影显然和那留字挑衅之人是一伙儿的。顺藤摸瓜,也许能查到一二。丫环小玉动作轻柔,小声道:“小姐身体不适,不能招待唐大小姐了。”唐悠摆摆胖手,表示不介意。她走至苏玥影的床边,冲着绿腰使了个眼神,让她上!绿腰没动,唐悠皱起了包子脸,看来只能她自己上了。苏玥影并未睡,而是倚在团枕上小憩,听见有脚步声,便睁开了眼。因嘴角的伤口不好包扎,大夫便将她整个脑袋都包上了。粗略一看,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只鼻子,连个喝粥的口都没留给她。苏玥影口不能言,只能向着唐悠点了点头,并示意小丫头搬胡凳来给唐悠坐。小丫头搬来胡凳,唐悠大大方方地坐下,客套道:“哎呀,听说你被毁容了,我特意来看看你。瞧你这脸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我实在看不出个啥,没法关心一二。”眼珠子一转,“要不,你把这白布带拆掉,给我看看?”拆掉白布带,怎么着也能带出些血吧?苏玥影心中有气,却不方便表现出来。她知道唐悠就一草包脑袋,和她多做计较,只会跌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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