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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叶迷茫地说:“对吧?反正我一直不理解这两个学校的仇恨。”
梁乐说:“……鬼能理解他们啊!”
不过过了会儿他又低声道:“不过杨教授的是真的厉害——沈昼叶,你知道计划的概念么?”
沈昼叶摇了摇头。
她只晓得‘计划’以数字打头时背后必然是国家支撑,从资金到资源都是非常厉害的,可却对三个数字的重量,一无所知。
“计划是年,也就是九年前,”梁乐解释道:“国家为了解决能对‘人类认识世界产生重大影响的科学问题’而设立的,投资数百亿的科研计划。这个计划覆盖面从新能源到生物医学,再到航天动力学和信科,基础科学自不必说……这个杨教授是其中的第一批呢。”
沈昼叶立刻连下巴都惊掉了:“……第一批?!这种大佬来给我们讲竞赛?讲高中物理?!”
梁乐拿起讲义一扬:“——我也不信,但是,授课人,杨聂。”
沈昼叶立刻对这节课的授课老师,充满了敬仰的情绪。
上课铃吱啦一声响起的瞬间,时钟指向上午八点五十。喧嚣的教室的门被慢慢推开,一个老人推门而入。
咔哒一声,仿佛慢动作一般,连教室里的嘈杂都变小了。
金黄的光拢在老人花白间,又映亮了老人的金边眼镜。
“同学们早上好,”穿着格子绒衬衫的杨教授步伐矫健,走到台前,以双手撑在讲台上,目光隔着眼镜望向下面的学生,说:
“我的名字叫杨聂,杨树杨,耳双聂,你们可以叫我杨老师。”
那一瞬间,下面有人甚至倒抽了一口气。
沈昼叶则是微微一怔。
“今天,”这位过往辉煌的席科学家站在阳光里,银白短被映得黄。
她缓慢地说:“——我来试着带一下高中的电学与光学。”
梁乐震惊地喃喃道:“这教授居然是……”
——他没有说完。
沈昼叶知道他想感慨的是什么,但是她心里所感慨的,和梁乐完全不同。
——沈昼叶感慨的是,杨教授竟然就是那个在厕所洗手的老奶奶。
-
科研大牛其实也分为两种,不会讲课的和会讲课的。
前者比较稀少,除非大佬的语言功能有问题——事实上大多数的老资格老教授讲课都非常风趣易懂,哪怕让他们来讲他们暌违五十年的高中知识点,他们也能讲得异常生动。电学本就是高中物理一大难点,抽象且不易理解,劝退程度仅次于力学——
可正是这一门课,却在杨聂教授的点拨下,许多知识点被串讲得明明白白,就像签子上串得分明的糖葫芦。
这大概才是学校专程将她请来讲课的原因。
沈昼叶觉得听这样的老师上课实属享受,这老教授看上去冷冷的,讲课时却有种难以察觉的激情,间或会穿插些她在实验室的有趣经历,十分吸引人。
连陈啸之都没玩游戏,听得十分专注。
第一节大课结束,感冒的沈昼叶趴在桌上,慢吞吞地抽了两张纸巾擦鼻涕。
她趴的桌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应该是来考试的大学生留下的垂死小抄……她刚擦完一张鼻涕纸,就听到旁边的梁乐嫌弃她:
“别往我这扔纸!哇沈昼叶你鼻涕真的好多……”
于是被嫌弃的沈昼叶委委屈屈地,将滚到梁乐一侧的纸球捡了回来。
梁乐眉头一皱:“你是小孩吗?这么能流鼻涕?”
沈昼叶悲情地又抽了张纸,说:“么得办法,我感冒惹。”
梁乐还准备剋沈昼叶两句,坐在前排的陈啸之却突然扭过头来。他停顿了好一会儿,问:“……你感冒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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