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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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早上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看看表才刚八点，我在沙发上躺了一夜，脖子酸疼的要命，但听到敲门声还是立刻就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肯定是我哥回来了。我飞快地拉开防盗门，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ldo;哥你回来了……&rdo;可看清门外的人忽然愣住了：&ldo;权哥？怎么是你？&rdo;权念东站在我家门外，灰色的大衣上落着些雪花，笑吟吟看着我：&ldo;小树，我是来拜年的，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rdo;&ldo;噢，快请进。&rdo;我回过神来，立刻请他进来：&ldo;刚才太意外，失礼了。&rdo;权念东进了门，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雾气：&ldo;就你一个人啊？t市真冷啊，我穿的少了点，差点没冻僵。&rdo;他脱下大衣，里面只穿着衬衫和毛背心，怪不得冷的厉害。我问他：&ldo;要不我找件我的毛衣你先穿上？&rdo;他说行，我翻了翻衣柜，找到一件最大的拿给他，他穿上了大小正好，拉了拉袖子说：&ldo;暖和多了。&rdo;我给他倒了杯热茶，他捧着茶杯说：&ldo;阿详出国了，我想着就你一个人，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rdo;我不认为燕详在出国前会拜托他来照顾我，他说的这么亲昵，我有点不自然，只对他微笑着说了声&ldo;谢谢&rdo;。他喝了口茶，说：&ldo;看你的样子不太欢迎我？&rdo;我忙说没有，其实看到他的时候我挺高兴的，虽然知道他这人有点危险，可大过年的，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我让他坐着，自己去浴室洗漱了，出来问他：&ldo;吃点什么？我出去买。&rdo;他笑着说：&ldo;别出去买了，我开车过来找了一路，没一家早点店开门的，大年初一，谁还做生意啊。&rdo;后来我们一起去了超市，年初一只有那儿还照常营业。鉴于我们都不大会做饭，我提议我们吃火锅，权念东同意了，于是我们买了些肥牛卷儿、生菜、豆制品什么的，挑了一包麻辣火锅底料，临走他又提了一箱啤酒。火锅大概是世界上最好做的饭了，回去我择菜洗菜，不到十点半一锅香喷喷的火锅就热气腾腾上了桌，权念东倒了两杯啤酒，说：&ldo;就喝一杯吧，过年嘛。&rdo;我点头，举起杯跟他一碰：&ldo;新年好。&rdo;我们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火锅，虽然我一再说自己不能喝酒，可权念东总是不知不觉就给我添满杯子，然后跟我碰杯。吃完火锅我收拾桌子，感觉头有点晕，捡瓶子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俩人居然喝了四五瓶啤酒。洗完碗我坐在沙发上跟权念东看电视，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眼皮打架，不一会就睡了过去。恍惚中权念东抱起了我，把我搁在卧室的床上，又给我盖了被子，我含含糊糊跟他道了谢，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因为喝了酒，我又做了很荒唐的梦，梦里燕详抚摸我的身体，轻柔地吻我，舌头滑进我的口腔肆意扫荡，吮吸我的脖颈和胸口，手伸下去揉搓我两腿间的物体，很快就让我硬了。&ldo;别……&rdo;我头痛欲裂，皱着眉低声恳求：&ldo;不行……我醉了，头疼的厉害……详哥，让我睡……&rdo;他迟疑了一下停了手，反复抚摸着我的腰，在我耳边低喃：&ldo;睡吧，睡吧……&rdo;后来我真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的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开灯，借着外面路灯投进来的暗淡的光线，我看见权念东睡在我哥床上，面朝着墙，毛衣和外裤都脱在一边的椅子上。我揉了半天脑袋才爬起床，去了趟卫生间，开了客厅的灯，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火锅这东西根本不抗饥，我饿的难受，去厨房开了火下了些挂面，又从冰箱里翻出中午剩的涮菜，加了点火锅底料一股脑煮了一锅，看起来还不错。&ldo;什么东西好香啊。&rdo;权念东不知什么时候也起了床，踱进厨房看了看锅里的东西：&ldo;好饿，快熟了没有。&rdo;&ldo;恐怕不会太好吃。&rdo;我找了个碗给他盛了一些，提前打好预防针：&ldo;你尝尝，不行咱们出去吃吧。&rdo;权念东拿了双筷子，端着碗吃了一口，咂咂嘴：&ldo;挺好。&rdo;不一会的功夫把一碗都吃了：&ldo;还有吗？&rdo;我们分了剩下的面条，坐在沙发上呼噜呼噜吃完了，洗了碗收拾完茶几，重又坐下来看电视。十点多权念东忽然说：&ldo;咱们出去玩吧。&rdo;&ldo;玩什么啊？&rdo;我看看表：&ldo;都十点半了。&rdo;&ldo;我带了好玩的东西来。&rdo;权念东拉我起来，把大衣围巾扔给我：&ldo;跟我来你就知道了。&rdo;我疑惑地穿好衣服，跟着他下楼，走到家属院的临时车位上，他打开捷豹的后备箱：&ldo;看，都是我买的。&rdo;我吓了一跳，后备箱里居然满满都是烟花爆竹，大大小小都有，有些是我小时候放过的，有些我连见都没见过。&ldo;找个地方去放烟花吧。&rdo;权念东关了后备箱，拉着我上了车：&ldo;哪地方人少，开阔？&rdo;自从继父过世，我就再没放过炮，一来是我和我哥都大了，二来我们也没钱买炮放，今天一下见着这么多烟花，我也来了精神：&ldo;东郊有个小山，半山腰有个很大的荒废的打谷场，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玩儿，那儿开阔，四周也没什么住家和树林，很安全。&rdo;&ldo;行，你带路。&rdo;　烟花幻夜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打谷场，权念东把车停在一边，我们兴高采烈地把所有的烟花都抱了出来，商量着分了类排好顺序，然后把第一梯队摆在了打谷场上。权念东点了两根烟，给我一根：&ldo;咱俩从中间开始点，快着点儿，一直点到边上那俩，看谁先点完。&rdo;我接过烟抽了一口，有点呛：&ldo;行。&rdo;虽然好些年没玩儿炮仗了，我点起来还是一流的快，第一个还没开始放花，最后一个已经点着了。我叼着烟窜到权念东旁边，含含糊糊地喊：&ldo;快快快，中间的马上就要开火啦，看我比你快。&rdo;权念东笑着点完最后一个：&ldo;行，你快你快。&rdo;话音刚落，&ldo;嗵&rdo;一声巨响，绚丽的烟花腾空而起，霎那间照亮了漆黑的天空，亮红色的弹子在高空&ldo;啪&rdo;一声散开，耀出无数灿烂的流星，漂亮极了。十八个三十二发的&ldo;夜流星&rdo;先后在夜空中绽开，七彩流弹一个个飞上天空，炸开无数个繁花般璀璨的烟花，随后数不清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四散开来，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天际，短暂而又夺目。第一批放完了，我们将残骸踢开到一边，很快又摆上了第二梯队，接着一个个地点燃，看着它们如同喷火的巨龙一般爆发出灿烂的火花，我跟个孩子似的仰着头，微笑着望着漫天的繁星，暂时忘了一切的烦恼。我们摆上最后一批烟火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权念东重又点了支烟，抽了两口：&ldo;看你这么高兴，我真该多买点儿，十来年没放过炮了，真没想到这么有意思。&rdo;我蹲在地上撕开炮仗上面的包装纸找捻子：&ldo;是啊，真有意思，我也有好些年没玩过这个了，以前家里从没一次买过这么多，挺贵的吧？&rdo;权念东抽了半支烟，也蹲下来帮我拆包装：&ldo;一年就放这么一次，不算贵，再说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只要你高兴，多贵我也愿意。&rdo;他的话似乎有点暧昧，但我当时太兴奋太高兴了，没细想，脱口而出：&ldo;权哥你真好，跟我哥似的。&rdo;听到我的话权念东停了手，取下嘴上的烟摁在地上摁灭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沙哑着嗓子说：&ldo;小树，我原本也这么骗自己来着，你就是我弟弟，我只要当你哥就行，可我试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行。&rdo;他倏然出手，拽着我的围巾使劲一拉，双臂用力将我紧紧箍在怀里，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嘴唇找到我的嘴，毫不犹豫地覆盖上了，在我目瞪口呆的当儿，火热的舌头滑了进来，紧紧缠住了我的舌头。我猝不及防地扑进他怀里，瞪大眼睛看着他，薄薄的镜片后面，他细长的丹凤眼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粗重的鼻息喷在我脸上，热辣而激动。我脑子里&ldo;轰&rdo;的一声，先是惊呆在当地，愣了两秒立刻大惊失色，双手抵着他的肩拼命挣扎，他抱着我的腰站起身，强健修长的身体紧紧贴着我，将我牢牢禁锢在他的臂弯。他不松手，也不松嘴，我被他吻的快要窒息了，眼前金星直冒，奋力屈起腿顶他的小腹，趁他松手阻挡的当儿推开了他，踉跄着退了两步，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