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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没想到傅俊的爱人会是李明学的妹妹。
海州控股的起点比锦湖要高得多,市棉纺织系统有六家企业位于城区范围之内,在市政府的全力支持下,海州控股接手其中四家,都是效益不佳、勉强维持经营的企业,其中包括张恪当时与唐学谦讨论的海棉四厂。
海州控股全盘接手海棉四厂的债务与资产,将海棉四厂的生产体系解散,由其他三家棉纺织厂消化,而在清理出来的海棉四厂旧厂筹建海州市第一家大型小商品批发市场。
虽然大体还是张恪所提的思路,但是李明学的建议更为大胆,同时拿海棉四厂的那块地贷出一千万,并在开发区圈地筹建海州市棉纺织工业园区,计划将城区以内的国有棉纺织企业都迁进园区去。
除了四家棉纺织厂以外,海州控股还接手经营其他近十家企业。
与锦湖做法略有不同的是,李明学筹措流动也动起内部集资的念头,但是收取保证金的范围只限于各家企业的管理人员,“既然是管理人员就要对厂子经营的成败负起责任来”,这是李明学深得张恪赞同的话,当然这样做还有一种好处就是避开当前国有企业分配制度转变的争议,可以借“保证金”股息的名义,给管理人员以较丰厚的物质激励,“管理与技术必须作为分配的要素之一”。
海州控股激进的做法在市里引起相当大的反弹,但是都相当默契的将矛头指向海州控股具体负责运作的副总经理李明学,直到徐学平主持东海省政府工作之后公开表示省内国有企业体制改革应该摸索更多的经验,而海州控股的尝试又不涉及当前最敏感的产权所有制问题,这些声音才渐渐小下去。
海州控股的气魄比锦湖要大得多,摊子铺得开,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出成绩的。
张恪没有想到傅俊的爱人会是李明学的妹妹,听傅俊介绍他爱人的名字,又见她跟李明学在脸形上有些相肖,张恪想也没多想,脱口就问:“你大哥是李明学?”
傅俊的爱人李明瑜讶异的说:“你认识我堂兄?”
原来是堂兄妹,张恪笑了笑,说道:“其实,海州控股的总经理跟我更熟,李明学就见过几回。”转过身捏了捏傅俊两丫头的小脸蛋,“两丫头叫什么名字?”
“我是姐姐,叫傅惜羽,”给张恪左手掐着脸蛋的小女孩睁开漂亮的黑色眼眸定睛看着张恪,奶声奶气的,“我妹妹叫傅惜容。”
另一个女孩子却噘起嘴来,不高兴的说:“说好今天我做姐姐的。”
张恪谔然的回过头来看傅俊,傅俊尴尬的笑了笑,倾过身子凑到两女儿面前看了看,才指着噘着嘴不高兴的女孩子说;“这个是姐姐惜羽,两丫头轮换着做姐姐,家里就她们妈妈能一眼认出来……”
惜容小丫头咯咯笑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乌子在电灯光里晶晶发亮,对惜羽说:“今天让你做姐好了。”
张恪笑着说:“两小丫头倒是人见人受……”感觉后面有动静,回过头却看见两丫头正换位置,她们见给张恪回过头来,狡黯的笑了笑,又回到各自的位置了。张恪捏着性格更活泼一些的妹妹惜容的脸蛋说,“你是惜容,你笑的时候眼睛角会向上翘,你姐姐就不会。”
惜容小丫头盯着张恪的问:“真的吗,真的吗?”爬过去拿床头书桌上的镜子。
张恪转身对傅俊说:“锦湖总经理有个女儿,跟你两丫头差不多大,这下子她来海州,不愁找不到朋友了……”话说到一半,却给惜容小丫头拽着头发问,“我现在笑的时候眼角还翘不翘?”
张恪头皮发麻,不晓得让芷彤跟这两个骗人取乐的鬼精灵在一起是不是一个好注意。
傅俊爱人李明瑜笑着说:“我平时就拿两丫头笑起来的眼角区别她们,让你说破了,又要混乱一段时间了。”
傅俊家里寒酸,但是惜容、惜羽两丫头收拾得整齐娇嫩,多半是他爱人李明瑜的功劳。
张恪原先到傅俊家里小坐一会儿,就跟小叔离开,还有话要跟小叔说;没想到傅俊家两丫头如此惹人喜爱,在傅俊家那间斗室里坐了很久,也聊了很久。
傅俊与李明瑜是高中时期的恋人,傅俊因为家境贫穷,高中毕业就入伍参军,李明瑜的父亲是李明学的叔叔,是海州大学另一所组成院校海州医学院的副教授,真可以说是海州市的书香门第,李明瑜受人欺负,李明瑜父亲顾及女儿的声誉与前程没有声张此事,那是傅俊入伍当特种兵的第三年,他请假回家将那个混蛋一刀捅废。傅俊因此入狱六年,李明瑜也因为风言风语无法继续学业从省审计学院缀学回家。李父认为忍辱负重或许就能让事情慢慢淡去,以为傅俊毁了他女儿一生,却没有料到女儿甘心等傅俊出狱,直至不惜毁容,这两代人之间的间隙仿佛永没有弥合的可能。
傅俊、李明瑜夫妇给两丫头取名惜羽、惜容倒是意有所指,李明瑜一直在市中药厂工作,她与傅俊的收入还算过得去,只是傅俊家底太薄,加上傅俊父亲长年哮喘,父母又没有工作,还有一个祖母在世,生活一直很简朴。
傅俊、李明瑜夫妇与李父的间隙很深,又一直在底层挣扎,与李家大多在教育界的亲戚也没有来往。
张恪临走前对傅俊说:“海州控股的总经理其实是由我爸爸兼任的,李明学人倒不错,有机会熟悉的。”
张恪本打算回家睡觉,没想到一耽搁又到深夜,对小叔说:“要不到我住的地方喝杯咖啡提提神?”
张知非一直认为张恪没跟他实说锦湖对沙田旧城改造的想法,还以为他在邵至刚、盛青、吴天宝面前无法说实话,就算张恪不邀请他到富贵园小区喝咖啡,他也会缠着过去。
“锦湖为什么对沙田那里没兴趣?你现在不是将锦湖让给谢晚晴来主导吗,何况你爸爸又不管这一块,你担心什么?”
“银行对贷款控制很严,锦湖贷来的几千万还是走的上层路线,份额都分到下面的造纸厂,必须定向投资对这些造纸厂进行技改,凭借自有资金,连一块像样的地都圈不到,更不谈将地上的旧建筑拆除重新添砖加瓦了。”
“锦城能从新加坡新城集团拉来资金,锦湖背后的海裕就没有一点能耐?”
吸引外资投入商业地产的思路倒是不错,九七年之前,很多地方纷纷借鉴,却不料九七年东南亚金融风暴袭来,这些资金溃逃式撤离,因而对国内商业地产的重创甚深。锦城集团这时候以股权投资的形式从新加坡新城集团筹集资金,并不是拿单个商业地产项目来筹集资,相对来说稳定性好一些,但是并不意味他们在沙田旧城改造的项目里也能如鱼得水。
张恪见小叔的态度有些坚持,问道:“小叔是自己想进军商业地产,还是宏远其他的股东一致这么决定。”
“我虽然是宏远的总经理,但是只占宏远不到三分之一的股份,我个人倾向于紧跟着锦湖的步骤,至少也要等青龙桥到四凤桥段的河道疏浚完之后,才是稳妥的时机。”
原来转进商业地产,是宏远公司全体股东的决策,当初看到宏远定名为“宏远实业”,而非“宏远工程”,就可以看到从宏远公司组建之初各大股东就有大肆发展的念头,现在他们看到沙田旧城改造是进军商业地产的好机会,
张恪轻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宏远也要跟着进去,说道:“我可以很明白跟小叔你说,锦湖两年内不会在海州圈地,宏远那边急也没有用,市政府这时还只是先拿一块地出来试水,西片要不要一次全拆除,谁都不能确定,宏远先做好准备也不迟。”
张知非说道:“你们以为大家都等得及?四凤桥那里让你捣了一下,一亩地没有百十万拿不下来,现在你爸你又在通棉四厂的地方上搞什么小商品批发市场,等小商品批发市场改造成型,四城之内就别想拿便宜钱买地。现在大家都在赶这个时间差,不会同意市政府拖延到小商品市场建成之后才出地的。”
一切都是地价惹的祸,很多人都想在沙田屯地啊,不止宏远一家,只怕邵至刚也是阳奉阴违的没有听进他的劝告。单纯从土地价值来看,只有企业内部的资金充足,什么时候圈地,都不能说时机还嫌太早,有些事情不不会完全依旧张恪设想的进程去发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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